《海州文旅之声》| 第九十四期
走遍海州 是身体的旅行
访遍老友 是心灵的探寻
枕山襟海 品位文化
与文化相伴 美好触手可及
——《海州文旅之声》
《镜花缘》是清代小说家李汝珍历时三十余年创作的百回长篇志怪小说。乾隆四十八年(公元1783年),李汝珍的兄长李汝璜赴海州板浦任盐课司大使,年方20的李汝珍随兄长到此,除嘉庆十年至十五年去河南做过4年多县丞外,均寓居于板浦,他“消磨了三十多年层层心血”,55岁终于写成了奇书《镜花缘》。
由于李汝珍在海州板浦“久作寓公”,“于学无所不窥”,所以《镜花缘》充满着浓郁的海属乡土气息,尤其是对古海州地区的饮食习俗多有涉及。
《镜花缘》第二十三回“说酸话酒保咬文,讲迂谈腐儒嚼字”章节中,讲到唐敖与林之洋、多久公三人进了“淑士国”的一家酒楼,酒保经过一番之乎者也之后,斯斯文文地“取了一壶酒,两碟下酒之物——一碟青梅,一碟薤菜。”薤菜为何物?实际就是古海州地方千年传承的两种酸味土特产,李汝珍取其酸性赋予文学的菜名。
海州地势低洼,历史上为沂蒙山洪入海的走廊,常常闹水灾,百姓生活苦不堪言。“瓜菜半年粮”,千年成俗,家家习惯于在每年白露季节种植很多白菜,霜降收获,每户可收获几千斤,除冬春鲜食干食之外,均以整棵白菜入锅加水煮成半熟,俗叫炸菜,带水放在大缸内以石头压紧发酵,酵成后味似滴醋,俗叫酸菜。当地人无分贫困老少,人人喜欢吃酸菜,每年冬春两季,均以面条酸菜汤作为改善生活、调换口味、刺激食欲的佳品。一些富裕人家过年时专门做些酸菜作为佐酒之物。
另外,海州由于特殊的气候和土壤,田野河边生长一种多年生植物,早春发芽,霜降冻死,根和秆为红色,茎一尺多高,叶如荠菜,味似青梅,民间称其为酸溜菜或酸溜子,早春初夏孕妇常以其嫩叶过酸瘾解馋。由此可见,薤菜就是海州特有的人工酸菜或野生酸溜菜。
《镜花缘》又写到,林之洋在酒楼唤酒保上菜,酒保先端上四样菜:一碟盐豆,一碟青豆,一碟豆芽,一碟豆瓣。林之洋道:“这几样菜俺吃不惯,再添几样来。”酒保答应又添四样:一碟豆腐干,一碟豆腐皮,一碟酱豆腐,一碟糟豆腐,仍是豆制品。这充分反映了当时海州板浦地区的饮食文化。灌云地区自古以来就是著名的大豆产地,被誉为苏北“大豆之乡”,居民家常菜肴都离不开豆制品。
第七十九回,有这样一段叙述:“成氏夫人,因宝云的奶公才从南边带来两瓶云雾茶,命人送来给诸位才女各烹一盏,盏内俱现云雾之状。众人看了,莫不称奇。”这里作者望文生义,以茶树生长的云雾环境,误解为茶叶泡后“出现云雾之状”。这里所说南边云雾茶,就是指云台山的云雾茶。李汝珍寓居板浦期间,附近山上已广植云雾茶树。
海州地区的人喜石榴,因为石榴多子,符合旧时人们“多子多福”的心理。为了人丁兴盛,总爱在庭园中种上几株石榴树,也培植出名品石榴,以致于李汝珍将之编成故事,糅入他的《镜花缘》。第五回有这样一段叙述——武后道:“此处石榴,乃朕特命陇右节度使史逸从西域采办来的。据说此花颜色种类既多不同,并有夏秋常开者。此时不但开出异色,且多怀中抱子,世俗有‘怀中抱子’之说,今又开出怀中抱子,多子之象,无过于此。宜封为‘多子丽人’。朕见此花,偶然想起侄儿武八思,年已四旬,尚无子息,昨朕派往东海郡镇防海口,何不将此送去,以为侄儿得子之兆?”于是吩咐太监,候宴过群臣,即将石榴二百株,传谕兵部,解交武八爷查收。此花后来送到东海郡,附近流传,莫不保护。所以,当时隶属海州府管辖的沭阳,出现石榴“异种”,有一种开五色者,每花一盆,非数十金不可得。
海州农家有个习惯,当槐树角将要成熟时,把它摘下晒干,然后放到锅里炒至半焦糊收藏,到农忙时,烧几锅开水,投入几把熟槐角,泡成槐角汤,装在桶里,送到田头谷场。农民劳动时,就喝槐角汤来消暑解渴。《镜花缘》第六十一回写道:“至槐角按《本草》乃苦寒无毒之品,煮汤代茗,久服头不白,明目益气,补脑延年。”作者这段对槐角的赞颂,是受到海州食俗的启发。
第九十一回描写众才女放量痛饮,又怕吃醉了酒,借潘丽春之口介绍说:“葛根最解酒毒,葛粉尤妙……据妹子所见,唯有海州云台山所产最佳,冬月土人采根做粉货卖,但往往杂以豆粉,惟向彼处僧道买之,方得其真。”书中还写到众才女行令饮酒,担心醉倒,小春便道:“只要有了云台山的葛粉,怕他怎么?”
第九十六回写文䒕纵马持枪闯进酉水阵,来到一个姓杜的酒店,喝令“我要饮天下美酒”。酒保捧出一块粉牌,把当时“海州辣黄酒”列入天下五十五种名酒之一,名列三十二位。
板浦菜在《镜花缘》书中描述十分细腻,真实可信。讲到板浦人会吃,“想着方儿,变着样儿,只在饮食上用功”,一个“用功”二字,从积极方面理解:“吃板浦”的成因、板浦菜的成名有它的历史背景和社会基础,至于那些食必膏粱,“惟以价贵为尊”的“口福消费”,势必也能促进板浦菜烹技调术的提升。李汝珍对这种“煮黄金”“煨白银”“一肴可抵十肴之费”的“燕窝席”重笔描述道:“宾主就位之初,除果品、冷菜十余种外,酒过一二巡,则上小盘、小碗,其名南唤小吃,北呼热炒,少者或四或八,多者十余种至二十余种不等。其间或上点心一二道,小吃上完,方及正肴,菜既奇丰,碗亦奇大,或八九种至十余种不等……更可怪者,其肴不辨味之好丑,惟以价贵为尊,因燕窝价贵,一肴可抵十肴之费,故宴会必以此物为首。”实际上,这就是当时盛行海州地区的“燕窝席”。
《镜花缘》流露许多海州饮食方言。如:饭前吃点东西叫“打尖”;不说没东西吃,而说“只好喝风”;称喝酒时的菜肴叫“下酒”的;说不能按时吃饭叫“饥一顿,饱一顿”;称多天没喝叫“水米不曾沾牙”;请客时有“主不吃,客不饮”之说;吃到了想吃的东西,过了瘾叫“杀杀馋虫”“乐得嘴头快活”。这些都具有海灌地区浓郁的方言味道。
(以上内容选自高文清主编《连云港饮食文化》)
各位朋友,记忆中的海州是一个温馨的港湾,在一丝温柔中隐藏着一份宁静,不紧不慢,尽现从容,抚今追昔,海州这座千年古城从未停下发展的脚步,或许今天您对海州的无意一瞥,也将成为明天海州记忆中最难忘的一帧。
来源 | 连云港广电广播传媒中心
连云港广电教育传媒中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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