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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耀山散文集《家在龙尾河畔》第八章第三节|书画两兄弟

2022-01-02 16:40:01

「家在龙尾河畔」|第八章 第三节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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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家在龙尾河畔》简介


2020年,一部名叫《家在龙尾河畔》的自传体散文集诞生了,书的作者叫张耀山。作品诞生之初是非常之年,诞生之际是非常之时,诞生之作是非常之举。因为这样一本书的问世与这个年景的许多元素有着高度的契合,因而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。《家在龙尾河畔》始终以平民生活为底色,热烈地拥抱生活,处处可见血浓于水的家乡情节,绝不像现在生活在城市里的人,找不到自己的原乡。正是那些琐碎的、点滴的生活细节,构建了作者极尽渲染的龙尾河畔泛黄的岁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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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- 关于作者 -

张耀山,1955 年2月16日(农历正月十五)生于连云港,曾就职于连云港市文联。连云港市人民代表大会第十二、十三届代表,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。历任江苏省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、连云港市书法家协会主席。现任连云港市安东书院院长、连云港市简帛书法艺术研究会会长。他认为家不是由物质堆砌起的空间,家是情感的载体,是灵魂的栖息地,是精神的乐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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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画两兄弟


在本书即将付梓之时,惊闻明亮兄于2020年6月 23日23点 48分蠹然长逝。他的生命若能在这个世界上坚守十二分钟,便是他六十三岁的生日。上天就是这样无情。谨以此文缅怀艺友周明亮。

明亮兄弟六十三个春秋岁月,匆匆逝过,没有来得及回望便悄然而去。庚子端午的前夜,身上沾满了艾草的芳香。


就在前几天,我与老友郭守其、于建平去医院看望他,蓝白相间的被子之下看不到身体的分量,但头脑很清醒,他瞪大眼睛吃力地与我们交谈着,看得出他对生的渴望。我自欺欺人地安慰着他,谎言中充满着善意与真诚,当然也是发自心灵深处美好的祝愿。


人无法掌控生命的长度,但明亮兄一生都努力地垒砌生命的高度。


1982年左右,他从南京艺术学院刚毕业,就职于连云区文化馆,我在临洪小学做老师。城市东西两端相距几十公里,因为对书画艺术的共同追求,两只手穿越空间紧紧地握在一起,一握便是一生。


大约是在深秋的一次书画活动中相识的,或许是各自对对方有所了解,初次相见少了生疏感。二十来岁的明亮兄弟,羽扇纶巾,雄姿英发,从穿着到谈吐,挟裹着浓浓的"黄瓜园"气息,给连云港市青年书画界注入了勃勃生机。他张口闭口的尼采、弗洛伊德、凡高、毕加索等一连串洋名词让我一头雾水;刘海粟、陈大羽、萧婀等授业大师让我垂慕不已。这是他给我留下的最初印象。他的作品更让我折服,山水花鸟人物工笔写意无所不精。篆书师承大羽老师,线条老辣,结构稳健,体势开张,更让我敬慕几分。


我与明亮兄分别于1987年、1989年调入连云港市文联。那时,周维先、彭云、陈凤桐担任主席、副主席。此间,文联组建不久,广纳文艺界人才,在我俩调来之前,文联引进了《醉卧长安》的作者马昭、北师大年轻学者李惊涛、部队转业干部刘晶林。各路精英聚首一堂,创造了连云港市文联最为辉煌灿烂的时代。


我与明亮兄的办公室只有一块砖的距离,但我们很少串门。明亮一直在默默耕耘,不喜夸夸其谈,讨厌华而不实故弄玄虚装神弄鬼之人。他把他的个性追求、艺术语言和娴熟的绘画技巧,通过毛笔留在宣纸上。他喜欢睡懒觉,我在办公室待了好长一段时间,才能听到走廊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接下来是开门声。我知道他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是打开音乐,是世界大牌的交响乐,不管是否听得懂,他习惯于在绘画时有音乐相伴,或许他能在起伏顿挫的音乐中找到创作灵感。与他不同的是我喜欢民乐而且在创作时喜欢安静,这是异。相同的是,我俩旗帜鲜明地尊崇传统,相信传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,对于传统的继承和发扬是书画创作的捷径,是书画家的必由之路。这是默契但很少交流。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,年近半百的他每年要自驾外出采风写生,在大自然寻找创作冲动,点燃创作激情,并先后两次举办写生汇报展。这一点对我触动很大,后来我也举办了两次个展,与他相比,只是"东施效颦"而已。


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,三十来岁的明亮兄当选为连云港市美协主席,那时我任市书协副主席兼秘书长。我当选过几届市人大代表,他被推选为几届市政协常委。在书画专业方面,我俩的作品分别入选全国美展和书展。这是衡量一位画家成就的最高标志。凭着他的专业水准,完全可以飞得更高,走得更远,但他却像一只苍鹰高空盘旋,而不像候鸟结伴长途迁徙。


多年前,一位领导向我询问∶我市绘画界的水平,谁能排在第一?这话很难精准地给出答案,因为它不是竞技项目,第一与第二之间可以客观而准确的界定。而对于绘画的评价,是关乎欣赏者的个人情感和审美喜好诸方面来决定的。绘画水平的高低,受制于作者的艺术思想、造型能力、表现能力、审美趣味,是作者综合能力的集中体现。我含糊其词的回答,显然没有满足领导的预期。他继续以平易近人的姿态问,那么谁是第一呢?我说这个问题硬要量化的话,周明亮绘画水平当为第一无疑。他又接着问,谁是第二呢?我说,这如同马拉松比赛,第一名后面有一团人在追赶,谁都有可能成为第二。领导向我笑了笑,意味深长地说,你俩真会相互捧场。


自信且自负,胆小且谨慎,这是明亮的双重性格,从他写意和工笔的绘画中可见端倪。真正能读懂周明亮的人并不多。凭着多年的朝夕相处,我自信地认为我是比较了解他的。他社交面很广也有众多粉丝,但他不善于与人交流与交往,他的心扉永远是紧闭着的,或许他一生都在寻求能让他敞开心扉一吐为快的人,生命走近了终点,仍在寻找。所以说,优秀的人的内心往往是孤独的。


有位朋友曾形象地概括了我与明亮之间的关系∶像一对夫妻,在一起会斗嘴,分开了会牵挂。我倒觉得我与明亮之间更像是两道铁轨,保持着一定的距离,中间有无数根枕木牢牢地连缀在一起。几何学对于平行线的概念是永不相交的直线,而透视学注释让人欣慰∶两条平行线无限延长,在地平线上交汇成一个点,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。地平线是地球上万事万物的终点,人们可以用肉眼看到它却从没有人能够走近它。"既然目标是地平线,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。"


静静地休息吧,明亮兄弟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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